妥木斯:草原画派的旗帜
[日期:2016-12-19]
——记妥木斯先生的先进事迹
生长在内蒙古的油画家无论蒙古族还是其它民族都在长期的描绘牧区生活中形成了一个共同的艺术风格,作品都以草原为母题,没有矫揉造作、没有无病呻吟、没有偷景猎奇、没有投好迎合,以自然、朴实、真诚和热情的强烈草原气息与气质闯进了中国油画艺坛,从而独树一帜,被人们誉为“内蒙古草原画派”。而几十年来使人们加深这种印象的关键人物就是妥木斯,是他把内蒙古的油画水平推倒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次。如果说“内蒙古草原画派”已经形成了一个特殊艺术群体的话,那这个画派的旗帜性人物就是著名画家妥木斯教授。妥木斯是土默特川人,1932年出生在大青山脚下一个叫王毕克旗的小村落。8岁那年,他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熟悉的村落,来到了呼和浩特市土默特学校。14岁那年给自己取的名字妥木斯,是蒙语土豆的意思,而是这么多年来这个纯真质朴的名字对他的无形的鞭策和激励。从这个时期开始,妥木斯头一次拿起了画笔的同时也开始了习武。虽然他还只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但老师已从他的痴迷中看到了希望。每当他对绘画感到力不从心时,他就去习武,从中捕捉一种与艺术之间所固有的玄妙的联系,来促进他所热爱的事业。这两件看似无任何瓜葛的事情就伴随了他的一生,也是这两件事的揉和与交融,造就了他坦荡、坚韧的个性。
妥木斯于1953年考上了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开始接受西洋绘画的正规训练。他的素描造型能力在老师王式廓先生的指导下,一日千里,而罗工柳先生和吴作人先生先后担任他的色彩老师。作为中国第二代油画家的王式廓、罗工柳和吴作人先生,已经将油画融进了一些我们民族的东西。妥木斯从他们身上尽情地汲取着营养,同时也将蒙古民族的文化精神与艺术语言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从此,他开始向世人倾诉自己对草原的一片浓浓的情义。脑海中的草原又每时每刻都在激发着他的情感,所以,几乎没有经过任何选择,草原就成了妥木斯一生中永恒的创作主题。
经过五年的学习,妥木斯已能将油画这种特殊的语言应用自如了。当时我们国家各个领域都在向苏联学习,油画艺术也受到了前苏联画风的影响,色彩明快、艳丽,多描绘劳动场面,欢快热烈,充满生命力。在毕业之际,妥木斯不但已熟练地掌握了全套苏联油画技法,而且从构图到色彩都蕴藏了自己的东西,至于主题,当然是草原。
1958年毕业后,妥木斯完全可以留校任教,但他的愿望是通过继续深造和继续充实,为了考研究生,他在中央美院当了一名临时代课老师。两年后,妥木斯考入中央美院油画研究班,从师于罗工柳先生。三年的研究班毕业后,妥木斯再次放弃了留在中央美院任教的机会,带着高超的技艺回到家乡,成为内蒙古油画发展的新的动力。当时他不只深刻影响着青年一代油画学子,还旁及到比他年长的一代人。
在油画表现手法上,他善于广取博收,善于发现平凡生活中朴素自然的美,以构图和色彩的单纯与含蓄,追求抒情的草原画风。1961年美院油画研究班新疆写生展览展出一了他的十一幅新疆写生,从这些画中已能明显看出画家用色彩把握风景题材的才能和长于抒情的气质。那些用“色彩”画的油画,那些银灰调子的油画,尤其是那一批巴掌大小,侧重抓“色调”的小风景油画,对妥木斯以及当时国内苦苦探索油画语言的同学而言,带来了富有启发性的直接影响。如其风景《剥玉米》,人物《维族老人》、《维族姑娘》等系列作品和课堂写生作业《朝鲜姑娘》等作品中所焕发出的一种更清纯、更质朴的感情,在物象与心灵感应之间,展现出一派意象浑成的自然自在之感……此时的妥木斯,已经显示了出其后潜在的发展趋势。
在文革时期,妥木斯被打成“内人党”,关押在一间小阁楼里过了一年多的囚禁生活。1969年解除囚禁后,妥木斯顾不上满身的伤痛,迫不及待地回到了师范大学美术系画室,渴望重新拿起画笔,可他却被眼前的情景刺痛了,画框画架都被砸得稀烂,画被当成废纸撕碎在地上,平日里连画画都舍不得多用的颜料被横七竖八地涂在雪白的墙壁上……1972年以后的几年中,在妥木斯的艺术道路上出现了一个回转——回转到如同十年前油研班时期的那种研究与探索之中。有感于四人帮的文化专制,他决定不再去搞那些随声附和的所谓“创作”。在这几年中,他一面坚持教学,一面在风景写生中潜心于色彩语言的研究。次年,他又到锡林郭勒大草原体验生活。多年的艺术积累和研究成果一下子找到了喷发口,多年的艺术思索一下子和新鲜的生活感受发生碰撞,以平均一天一幅的惊人速度一鼓作气完成了近百幅作品—这就是我们在他的个展中所看到的。从这些作品中,妥木斯终于比较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面貌,终于找到了自己,确认了自己。此时他用年画的单线平涂特点,摆脱自然光的约束,作品更加单纯明快,很有色彩的表现力。粉碎“四人帮”后,一切都在渐渐恢复正常。妥木斯可以在一种自由的空气里作画了,而且他还有了一次去北京看望导师罗工柳先生的机会。罗先生鼓励他在北京办画展,此时平静了十年的一颗心不安地跳动了起来。老师在北京香山一个杂草丛生的角落里为他提供了一间画室。在这儿的两个月时间里,他完全与外界隔绝,尽情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往日所作的小风景画一幅幅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要将这一切进行选择之后再深入刻划,让她们以更完美的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十年的几近残酷的现实生活并没有改变他对草原的钟情。两个月后,妥木斯从香山的画室走出来的时候,蓬头垢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将他和美联系起来。